2002年6月15日,正值农历五月初五,中国传统的端午节。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河北省遵化市新店子镇冯各庄村的程满堂家这天要打地梁。
然而此时,本村的杨少洪一家人却不乐意了,原来杨少洪家与程满堂家是邻居,程家在东,杨家在西。在程家没翻盖房之前,两家关系不错,彼此之间相安无事。可就从程满堂拆掉旧房、打下新地基开始,两家的关系骤然变得紧张起来。相互间的吵架已是常事,几近动手。原来程家要盖的新房地基既宽又高,前面超出杨家的房子将近两米。如果房子建成,每天上午,杨家的房子将见不着一丝阳光,况且在农村自古就有“压东不压西”的说法。所以,杨家坚决反对程家这么盖房。一个要盖,一个不让盖,双方剑拔弩张,矛盾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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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鞭炮声响,杨家人全都气坏了,因为他们已经把程家盖房的事投诉到镇土地管理所,并且土地管理所的工作人员已经告知程家,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要动工。可是,程家现在却谁也没打招呼,又动工了。很明显,程家人根本没把杨家放在眼里,也没把镇土地管理所放在眼里。
杨少洪的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急忙冲到程家新房处,一屁股坐下连哭带号:“你们也忒欺负人了,你们这么盖房还让不让人活啊,要盖就把我打地基里吧!
”“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走不走,你?”程家见杨家老母又来闹事,便与杨家老母亲再次争吵起来。
“不走!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杨母坐在新房基上撒泼似的哭叫。
程家见状,上来几个亲属把杨母抬起来,扔到了地基下,摔在了地上。
杨少洪的大哥杨少法见母亲被人打下地基,也冲上来与程家理论:“镇土地所不让你们盖,你们还施工,你们是违法盖房!”
“我就盖了,你告去吧!我们顶着!”程家也不甘示弱。
“你们连上了年纪的人都敢打,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今天我就是不让你们盖!”杨少法气得七窍生烟,上去抢施工的工具。
程家人见状立时冲上去,棍棒、镐把一齐朝杨少法头上、身上砸去,把杨少法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杨少洪见母亲、大哥全都被打,血气方刚的他冲了上去。同样,棍棒雨点般落在杨少洪身上,只打得杨少洪落荒逃回家中。
杨少洪狼狈地跑进家里,气喘吁吁地抄起新买的手机,想要拨打“110”报警。
如果杨少洪的手指按下去,事情的发展肯定会是另一个样子。可就在这时,杨少洪的手指停住了,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另一个场景:在唐山一饭店打工,杨少洪虽然已是厨师,但由于和厨师长沟通得不是很好,经常受厨师长的气。这次回到家里,指望在家换换环境,心里舒畅几天,没想到又摊上这样的事。在外受欺负,在家还挨欺负,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活得如此窝囊,还算什么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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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杨少洪把手机往炕上一抛,来到堂屋,抄起厨具架子上那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冲出了院子。
这把杀猪刀长约14厘米,尖尖的,前窄后宽,木柄。这是前两天杨少洪由唐山回来,从舅舅家借来割东西用的,用完后顺手放在了厨具架子上了。谁也没想到,这把杀猪刀变成了杀人的凶器。
当时,有的乡亲们发现,手握尖刀的杨少洪双眼已经变得血红。
一见杨少洪握着杀猪刀重新杀了回来,程家的人“呼啦啦”连喊带叫地跑了一大半。杨少洪发疯似的抢先奔向背对着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程满堂。一刀朝着程满堂的后背捅了进去。顿时,鲜血从程满堂的后背、嘴里、鼻子里涌了出来,他很快便摇晃着瘫倒在地上。
杨少洪拔出刀来,抹了一把喷在脸上、前胸的血迹,又扑向程满堂的妻弟程万铭。被眼前凶残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的程万铭见杨少洪提刀朝自己奔来,立即转身抬腿想跑。可是已经太晚了,杨少洪举起的刀狠狠地扎进了程万铭的右肋,仅跑了几步,程万铭便一头栽倒,魂归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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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法医鉴定:两人均系脾、肝等脏器破裂致失血过多死亡。
一起宅基纠纷,引发了一起命案。
杨少洪连杀两条人命。这一事件把全家人都吓懵了,也震惊了全村人。
被程家棍棒打昏在地,刚刚苏醒的杨少法得知自己的弟弟连杀两命,吓得差点儿再次昏倒。他立时冲上去,拉住已杀红了眼、手中仍紧紧攥着滴着鲜血的尖刀不放的弟弟,大喊道:“少洪!你闯了大祸了!”
杨少洪这才从鬼迷心窍般的杀戮中醒来,才开始感到害怕。杨少法战战兢兢地把弟弟拉回家中,见弟弟洗了溅满血迹的脸,换下了血衣,他告诉弟弟:“杀人偿命啊,现在没有别的出路了,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哥儿俩惶惶逃出家门。
途中,杨少洪把刀扔进了一个很深的车辙里,大哥杨少法用辙边上的土将刀盖上,再用脚踩了踩。接着。他把身上仅有的200元钱掏给了杨少洪。
在一个公交车路边停靠站,哥儿俩生离死别,泪眼婆娑。
“哥,妈都那么大岁数了,我不能尽孝了,家里全靠你了。”杨少洪哭着说。
“你放心去吧!有哥呢,不用惦着家里。”杨少法哽咽着说。
“另外,你告诉我媳妇,我对不起她!”
“中!中啊!你……你就甭挂记家里啦!”杨少法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辆公交车驶来。哥儿俩抱头泪别。公交车扬尘而去。杨少法心里知道,这一别,兄弟俩将天各一方,再无重逢之日了。
遵化警方接到群众报案后,刑警们风驰电掣地赶到新店子镇冯各庄村对涉嫌行凶杀人的杨少洪实施抓捕。然而,杨少洪早没了踪影。经刑警们对现场及群众调查取证,基本查清了杨少洪作案的过程,并及时对杨少洪下发了“通缉令”。同时,因其兄杨少法涉嫌“包庇罪”,被公安机关拘传至刑警大队。为此,杨少法付出的代价是7年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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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少洪并没有逃远,这辆公交车的终点站是紧临遵化市的天津市蓟县。
车到终点后,杨少洪心惊胆战地最后一个走下公交车。望着蓟县县城大街上车水马龙的车辆,鳞次栉比的高楼,他漫无目的地游荡。蓦然,路边一个小吃部门前的一则“招服务员”的广告映入了杨少洪的眼帘。杨少洪心想:“不如就先在这里干,先有个落脚之地,以后再说。”于是,他抬脚走进了这家小吃部。
开小吃部的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进门后,他问道:“你们招服务员要男的不?”老两口的本意是招一位小姑娘,但前来应招的是一位大小伙子,稍有些迟疑。“我们招……”
这时,头脑灵活的杨少洪赶紧又补充一句:“大爷,大妈,我学过厨师,是唐山厨师学校专门培训过的。”
老两口见杨少洪长得比较帅气,又会厨艺,交流了一下眼色说:“那就先试试吧!工资等看看你的技术再定,中不?”
杨少洪正愁没落脚藏身之地,还管工资多少?他立即点头答应:“中!”
背负两条人命的杨少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藏身之地,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在小吃部大显身手。在唐山大饭店当过厨师的杨少洪在小吃部干起活儿来游刃有余。杨少洪不仅当厨师,还主动帮客人端菜、洗碗、打扫卫生,因而,深得老两口的喜爱。杨少洪炒的菜也是色香味俱佳,一时顾客盈门,老两口暗自庆幸找了一个既廉价,又有厨艺,又老实肯干的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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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洪到小吃部没几天,在清扫小吃部卫生时,在一顾客吃饭的桌下捡到一个名叫“孙亮”的顾客丢失的驾驶本。杨少洪立刻把驾驶本偷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不敢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杨少洪,从此有了这个名字,对外一律公开自己叫“孙亮”。
就这样,杨少洪在这家小吃部稳定下来。然而,每天晚上,当夜深人静之时,杨少洪自己躺在屋里,连杀两命的血腥场面,总在自己眼前浮现,挥之不去,就连做梦也是自己被警察抓住的镜头。他常常在梦中惊醒,吓得大汗淋漓。
杨少洪深感这里离遵化太近了,就等于藏在遵化市公安局的眼皮底下,万一遵化警察来蓟县办事,到这个小吃部吃饭时问起自己,可就一切都完了。杨少洪越想越感到这里的危险系数太大,越想心里就越害怕。尽管小吃部老两口对自己很好,但他还是把心一横,决定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第二天,天还没放亮,杨少洪就偷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辞而别,踏上了去北京的公交车。
到达北京后,杨少洪的心情豁然开朗,“北京变化真大呀!”然而,杨少洪心里清楚,自己不是来旅游的。杨少洪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在京城如无头的苍蝇,转悠了几天后,没有找到一处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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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洪慨叹,在北京找份工作太难了,干建筑工?自己没那技术,又吃不下那份苦。干白领工作?自己又没文化。还干厨师?人家要厨师证,自己又没带,真是太难了。
一天傍晚,杨少洪漫无目的地游逛到北京市丰台区方庄地区,在一家霓灯闪烁的“圆圆歌厅”门外有一则醒目的广告:“招男服务生,月工资400元。”
虽然月薪只有区区400元,倒也是暂时栖身之地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应聘这份“差事”。
应该说,杨少洪是幸运的。在几名应聘者中,杨少洪凭着年轻、帅气和机灵夺冠。
经岗前培训,杨少洪正式上岗,干起了服务生的差事。虽然工资只有400元,但每天生活在灯红酒绿、欢歌曼舞、美女如云的环境之中,倒把他行凶作案后担惊受怕的感觉慢慢冲淡了。几天过来,竟相安无事。
一天晚上,杨少洪正在歌厅里为客人端酒送水,突然冲进来一大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喝令歌厅里的所有人全都抱头冲墙,蹲在地上。
杨少洪的心“咯噔”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心里连喊:“完了!完了!警察还是到这儿来抓我了。”
果然,这帮警察真是来抓杀人逃犯的,只是目标不是杨少洪。几分钟后,杨少洪眼睁睁看着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被警察抓走了。等警察走后,杨少洪才如释重负,好像从噩梦中醒来,吓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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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抓捕后,杨少洪一到这个歌厅,眼前就出现那个大汉被警察抓走的情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一年以后,杨少洪只好转到了卢沟桥附近的一个歌厅,继续干服务生的差事。在这里,杨少洪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张富春。那是杨少洪在圆圆歌厅的一个同事,干了不到一年走了,但身份证丢在宿舍里。杨少洪是个有心人,平时闲聊时早把张富春的家庭状况掌握得一清二楚。
两年后,帅气、机灵又踏实肯干的杨少洪升任领班,又从领班荣升前台经理。他的服饰也由服务生服装变成了西装革履。工资也由400元、800元、1200元一路攀升到每月7000元。再加上业务提成,杨少洪每月有近万元的进项。
为了不暴露行踪,也为了不连累家里人,自从跑出来,杨少洪就切断了和家里的任何联系。但他心里最清楚,被公安局抓住那是早晚的事,尽管他心里最不愿往这方面想。由于自己没有未来,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所以,杨少洪挣的钱全都横吃海造了。杨少洪有了钱,还有个经理的头衔,杨少洪身边不乏投怀送抱的女孩,杨少洪和她们只是逢场作戏。直到2007年春天,他遇上了阿丽。
阿丽也来自外地,是和她男朋友一起来北京打工的。阿丽不仅身材窈窕,面容俊俏,而且能歌善舞。因此,来歌厅找阿丽陪唱陪舞的顾客趋之若鹜。杨少洪对阿丽的姿色早已垂涎欲滴,只是阿丽已名花有主,无从下手。而阿丽对“张富春”这位英才勃发的经理也是芳心萌动,另生恻隐。
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场所,两颗年轻的心只要有一点点萌动,就会碰撞出情欲的火花。终于,杨少洪和阿丽越过了防线……
一天,杨少洪和阿丽偷欢时,正好被阿丽的对象撞上了。一气之下,阿丽的对象和阿丽分手了。杨少洪心里过意不去,便认认真真地和阿丽相恋。他们还租了一处房子,像模像样地装修了一番,两人正式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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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此,杨少洪规规矩矩地生活,或许真能成为一条漏网之鱼。但冥冥中似有天意,一次意外案件的发生,让杨少洪终于现出了原形。
从农村走出来的杨少洪,每月有了近万元的收入,他应该满足了。然而,欲壑难填。每天,杨少洪目睹那些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大款们奢侈的生活,他的眼被刺红了,心被刺痛了。
为了疯狂敛财捞钱,早日跨入大款行列,杨少洪已到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一次,杨少洪在一个赌场上见到有人会玩耍花招功夫,一会儿挣了1万多元,头脑灵活的杨少洪心动了。
2007年5月初,杨少洪从结交的一些社会上的不法人员手中,选中了一个赌场上的张姓朋友,密谋联手赌博。阿张经常出入赌场,学会了一套耍鬼玩活的绝招,因此,每次下场都有所斩获。
由于杨少洪依仗他在舞厅的经理头衔,结交了一批有钱人,因此,经常由杨少洪“攒局”。虽然杨少洪不上场,但一场赌局下来,也能分个三四千元。杨少洪想:“这个来钱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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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久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次,阿张玩活耍鬼时被对方发现了。
“叭!”对方一击赌案,霍然站起。
“好哇!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啦!敢在老子面前耍猾弄鬼?瞎了你狗眼!”对方指着吓得浑身颤抖的阿张大发雷霆之怒。
杨少洪见阿张耍鬼玩活败露,对方剑拔弩张,马上站出来装好人,打圆场,劝解对方。
“大哥!大哥息怒!张兄耍鬼理应重罚!重罚!”
“罚?没那么简单!老子不缺钱!”对方拍了拍鼓鼓的老板包,喘着粗气说。
玩活耍鬼是赌场的大忌,特别是到杨少洪这里来玩的都是有头有脸、财大气粗的大款大亨。如在牌局里耍鬼玩活,均有被人当猴耍,被人愚弄、侮辱的感觉,有失体面和声誉。因此,这些大款大腕们宁可不要钱,也非要找回自己的面子不可。
经杨少洪反复做双方工作,对方坚决表示不要钱,执意要阿张的一根手指。让他以后接受教训,在赌局上再玩不了活儿,耍不了鬼。
无奈,阿张只好当着大家的面,闭上双眼,哆哆嗦嗦地把左手伸到赌桌上。
“嘎嘣”一声脆响,阿张的左手食指骨就被对方折断。
“啊”阿张一声惨叫痛倒在地,用右手捂着肿胀的左手,“哎哟!哎哟!”坐在一边叫着。
鉴于阿张的手已残废,杨少洪又来打圆场。最后,敲定由对方赔给阿张19000元人民币,算了结此事。
哪知道,对方点完钱后,一转身出来就报了警,说杨少洪私设赌局并敲诈了对方19000元钱。接到报案后,丰台警方立即出警。就这样,杨少洪稀里糊涂地被北京市丰台警方以敲诈勒索罪刑事拘留,关进了丰台分局看守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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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抓进看守所,杨少洪当然用的是张富春这个名字。丰台警方上网查询,和杨少洪所说的情况基本相符。由于杨少洪认罪态度好,又愿意积极赔偿对方,再加上外面的朋友大力运作,丰台警方决定对杨少洪取保候审。
然而,就在杨少洪即将释放的前一天,一个电话打到了丰台市公安局。这个电话,让杨少洪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打电话的人是张富春的父亲。张父在电话中说:“这是咋儿回事啊,弄得我们一直总纳闷,我儿子张富春这阵子一直好端端地呆在家里呢,一没违法,二没犯罪,凭啥给我们家寄刑事拘留通知书?可把我们家里人吓坏了!”
丰台警方接到这个电话后,认为这个案子非同一般,遂决定暂缓释放这个“张富春”。同时,对其加大审讯力度,查清其真实身份。按法律程序,每一个犯罪嫌疑人被刑事拘留后,公安机关都会以书面形式通知家属。就是这封刑事拘留通知书,终止了杨少洪的逃亡之路。
丰台警方再次提审这个张富春,核实他的真实身份。杨少洪仍坚持称自己叫张富春。审讯人员没有再问下去,让他好好考虑,向公安机关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杨少洪又被关回了看守所。
这一夜,杨少洪再也睡不着觉了。头脑灵活的他知道,既然警方一再核实他的身份,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己肯定是暴露了。
俗话说“躲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对这一天的到来,杨少洪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时间早晚的事。他回想这5年逃亡过程,虽然每天担心受怕,做噩梦,但自己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玩的玩了,该乐的乐了,也不枉“潇洒走一回”了。想到这里,杨少洪心里倒坦然起来。既然瞒不住了,倒不如主动交代。
第二天上午,民警一上班,杨少洪便提出要坦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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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身负两条人命的杨少洪在潜逃5年后,一头栽进了法网内。应验了“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这句老话。
接到丰台警方的通报后,遵化警方立即派民警赶赴京城,将杨少洪从北京押回生他养他的那片故土。他也暗自庆幸,自己逃亡5年没成孤魂野鬼,终于叶落归根。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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